韩咏红：“五眼联盟”抗华为

2018-12-21 10:33:07

华为首席财务官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捕的约两周后，澳洲媒体《澳洲金融评论报》本月13日发表了一篇吸睛的揭秘报道，爆料由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英国和美国情报部门组成的“五眼联盟”，今年7月曾一边享用龙虾晚餐，一边商定形成统一战线对抗来自中国的威胁，具体目标是阻挡他们认为与中国政府关系密切的华为介入本国5G网络。

该报称，上述龙虾晚餐于7月17日发生在加拿大新斯科舍省（Nova Scotia）某度假酒店里。加拿大总统特鲁多本人曾在晚餐前现身，与“五眼联盟”分享对地缘政治风险的看法。

在那次私密聚会后，各情报头子回到各自的国家，随后展开一系列罕见而有针对性的演讲与动作，公开宣讲他们对中国网络威胁的疑虑。

严格来说，《澳洲金融评论报》提到的“五眼联盟”抗中国，不算全新信息。今年10月英国路透社就曾独家报道，“五眼”情报系统自2018年初以来，加强了机密信息共享，以抵御中国扩大影响力和投资影响。他们也提升了与德国和日本的交流，拓宽国际阵线以对抗中国“强硬的国际战略”。

这些情节，听起来好像二战历史故事片，又像好莱坞电影中的情节，确实，“五眼”（FVEY）可以追溯到二次大战，是当年英美协定下组成的国际情报分享团体。不久前，中国媒体还曾讽刺其“借尸还魂”。

不过，看今日时局的变化，这个“借尸还魂”组织的能量不容小觑。《澳洲金融评论报》梳理了8月以来各国采取的动作：澳洲跟随美国脚步，宣布禁止华为进入该国的5G网络；新西兰在11月下旬跟进，并直言华为的参与将引起“重大网络安全风险”。

英国官方没有发出禁令，但是当地主要运营商英国电信（BT）本月5日宣布将华为设备从其核心4G网中去除，也不会采购华为的5G设备。在那之前的两天（3日），英国的情报机构军情六处（M16）负责人杨格（Alex Younger）刚罕见地发表公开演讲，对中国与华为构成的威胁发出警告。这是杨格2014年担任该职以来第一次公开演讲。

隔天，加拿大安全情报部门（CSIS）负责人韦格诺特（David Vigneault）不点名中国但发出警告，该国在人工智能、5G等领域发现一系列外国支持的间谍活动。杨格和韦格诺特都是7月17日“五眼”聚会的主要人物。

五国中，加拿大还没有宣布禁止华为加入该国5G网络，外界相信渥太华可能不久后就会做出决定。总理特鲁多现在的处境可谓进退两难，加拿大没有在5G上禁止华为，却配合美国要求执行了对孟晚舟的逮捕行动，在中国看来性质更为恶劣。随着《澳洲金融评论报》前述报道的出炉，特鲁多要声称逮捕孟晚舟全无政治因素，看来也有些困难。

而今中国展开报复行动，在以涉嫌危害中国国家安全的名义，逮捕了一名前驻华加拿大外交官以及一名活跃于中朝之间的加拿大人后，本周又以非法就业的名目，扣留一名在中国教书的加拿大教师莎拉·麦基弗，中国声称是依法行事，但在敏感时期扣留又一名加拿大人，其政治含义不言而喻，差别只在于前两名加拿大人是涉嫌重罪，麦基弗有望在短期内回家，属于被驱离；此举将让在中国居住的加拿大公民与企业人心惶惶，对于中加关系修复以及提升加拿大人对中国的观感，不会有益处。

然而，这正是当前中国与西方世界关系的真实写照。一方面，中美贸易谈判不断释出正面信息，美国财长姆努钦宣称，希望在3月达成更广泛的休战协议；中国领导人则在备受关注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克制不对美国展示强硬的对抗姿态，小心翼翼地避免进一步被塑造成美国的敌人，陷入“被冷战”“被苏联化”的陷阱。

与此同时，以意识形态划界、针对中国的西方国家非正式联盟已再次出现，可见围绕5G网络的“科技冷战”已然形成，而且将持续下去。中加当前的矛盾，是率先上场的代理人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