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诉腾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焦点解析

案件详情：深圳中院审理“腾讯被诉滥用市场支配权”案

原告：徐书青

被告：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

案件简介：原告徐书青与被告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纠纷一案。原告创作了表情作品并申请了版权登记，原告请求入驻被告表情商店被拒；同时，原告上传了24个表情未被审核通过。原告认为，两被告不向原告开放表情商店的行为以及两被告以限制作品传播目的为由不予通过表情包审核的行为，均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为此，原告向法院提起诉讼。

案件概要：原告徐某与被告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下称“腾讯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纠纷一案。原告创作了表情作品并申请了版权登记，原告请求入驻被告表情商店被拒；同时，原告上传了24个表情未被审核通过。原告认为，两被告不向原告开放表情商店的行为以及两被告以限制作品传播目的为由不予通过表情包审核的行为，均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为此，原告向法院提起诉讼。

焦点解析：本案原告认为腾讯公司拒绝其作品入住表情商店的行为属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本案所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概念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下称“反垄断法”)第六条：“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不得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

另外根据《反垄断法》第十二条第2款规定：“本法所称相关市场，是指经营者在一定时期内就特定商品或者服务(以下统称商品)进行竞争的商品范围和地域范围”。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因垄断行为引发的民事纠纷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八条：“被诉垄断行为属于反垄断法第十七条第一款规定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原告应当对被告在相关市场内具有支配地位和其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承担举证责任。

基于以上法律规定可知，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件两个基础的焦点问题是：1、诉争行为所处的市场属于何种市场，该市场的商品范围和地域范围在哪里？2、被告是否在该市场中占据反垄断法范畴的支配地位？ 3、被告拒绝原告表情包入住是否出于排出、限制竞争目的？

1、界定相关市场的范围界限历来是反垄断司法实践的难点。

随着互联网信息服务的快速发展，现在以及将来的软件或程序(例如QQ、微信、各类APP)，大多都是多种功能和多种服务模式、多种平台的集合。而且软件和程序所能实现的功能、所能提供的服务类型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层出不穷。因此对互联网环境下商品或服务市场范围的界定比传统的市场范围界定(例如汽车销售市场、电影放映市场)难度更大。根据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发布的《关于相关市场界定的指南》的相关规定：“界定相关市场的方法不是唯一的。在反垄断执法实践中，根据实际情况，可能使用不同的方法。界定相关市场时，可以基于商品的特征、用途、价格等因素进行需求替代分析。”

由于确定市场是反垄断事实调查的第一步，因此对于市场范围的确定，是双方当事人在法院主持下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2、腾讯公司是否属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目前据笔者了解，表情包和表情商店这种商业形态，并不仅仅存在于腾讯公司的相关软件之中，在其他主体的软件或程序中也大量存在。但是由于腾讯公司旗下的QQ和微信两款即时通信功能产品用户量相当庞大。所以进入腾讯表情商店的表情包被知晓和下载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但笔者认为这种可能性更大也难以通过证据证明。著名的360公司与腾讯QQ的“3Q大战”当中，最高法院没有认可腾讯公司在即时通迅这个领域达到了市场支配地位的。并表达了在即时通信这个市场范围内竞争还是比较充分的观点。所以笔者认为在表情包这种商业模式中，按照最高法院3Q大战中的认定思路和法理标准，既然网络市场中有诸多平等主体都具有表情商店类似的服务，那么很难说腾讯公司在这个市场范围内具有支配地位。或者说原告要证明被告在表情商店这种经营模式的市场中具有支配地位的举证难度还是很大的。

3、就被告腾讯公司来说，如果其满足本文前两个条，则其应当就拒绝原告表情包入住具有正当性进行解释并举证佐证。从反垄断相关法律法规来看，法律并不禁止任何商业主体占据市场支配地位，但是不允许相关主体滥用支配地位。笔者认为商业主体就提供的服务设置一定的审核或者上线条件，是完全符合商业惯例和法律规定的。关键点在于其拒绝原告的理由是否具有正当性。

综上、网络环境下的反垄断案件，虽然数量较少且相对比较新颖，但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服务的集约复合型加剧，市场主体之间的反垄断纠纷会逐渐增多，任何一个案件法院及相关各方对上述两个基础问题的探索和法律说理，都有助于推动反垄断法立法、司法的日臻完善。对于本案的结果笔者也将拭目以待。

律师简介

王忠律师，北京市中洲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主要关注文化传媒，知识产权，及刑事辩护领域。为多家国有及民营企业提供常年法律服务，长期为新京报等多家媒体提供采访咨询。